Fortune
*圣诞快乐！
*久违地想放一篇长一点的。
*理性收看，请勿上升。
冷凝的水珠顺着海波杯的外壁流下，雨琦用塑料吸管搅动着杯里的冰块发出令人不悦的声响。
每一次酒保问她要喝点什么，得到的答复永远是一个讳莫如深的微笑。
一泓清水，三五金鳞，俗不可耐。酒柜的后面是透明鱼缸，这种设计怕是风水先生的审美。
一串陌生的号码，雨琦不再跟冰块斗闷子，聊电话显然更有趣味。
“喂……”
通话的另一端短暂地沉默了片刻，转即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。
“谢谢你……”
感谢自己的人太多了，这样没头没尾的，自己怎么知道对方是谁，又是如何得到自己的恩惠。
“所以，方便的话，可以留给我一个名字吗？”
她周围已经没有顾客了，索性慵懒地趴在吧台上，酒保撤下杯子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自己。
“……Kim，Kim……”
通话的另一方很犹豫，雨琦也不想难为她，“那我就叫你金好了，金，为什么要感谢我呢？”
“……”对方挂断了，感觉像是被耍了一样。雨琦随性地一拍台板，吓得酒吧里保安赶紧来规劝她出去。
“对不起，对不起，心情不好，我这就走，这就走。”
礼貌而不失风度的微笑在唇间漾开，雨琦从皮夹里取出一张本杰明·富兰克林，优雅地将之留在拍过的地方。
“客人慢走。”
……
Kim？雨琦记忆里跟Kim有关的名姓不是很多，但那些人似乎不会猜谜一样的跟自己通电话，这个人一定是自己最近帮助过的人。
街对面像是有人等她，这种情况不多见，雨琦左看右看，对面的人等不及跑到自己面前，尽管贴得很近，然而一时半会雨琦也没认出来对方是谁。
“我觉得还是当面道谢比较好。”
米妮大方地伸出手，雨琦摸了摸鼻子，从上衣口袋里摸出真丝手套戴好才敢和米妮握手。
“个人习惯，不要误会。”
客套地憨笑了两声，雨琦听见米妮的肚子咕咕叫，不好意思地请她到附近的餐厅吃饭。
“客人，我们要打烊了……”老板打着哈欠想要赶人，雨琦温和地递过两张，然后领着米妮坐在中间的桌子等后厨上菜。
“你向来都是惜字如金吗？”
米妮用开水烫了一下筷子，顺便拿过雨琦的那双也烫了一下。
“习惯吃中餐吗？”
雨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，甚至不去接她烫过的筷子而是自己又从罐头筒里找了一双。
“信不过我？”米妮硬生生地抽走雨琦手里的一次性筷子，把自己烫好的筷子放在餐碟上。
有趣，十分有趣，“米酵菌酸和黄曲霉素可是开水都杀不死的。”，雨琦从正装内衬里摸出两副餐具盒，一份推给米妮。
“为什么是两副？”
“我心里还有一个人，只是没找到而已。”
说这句话的时候，雨琦侧着脸，眼睑低垂，米妮打开餐具盒，里面是看上去很普通的不锈钢餐具。
雨琦不饿，全程对着天花板发呆，米妮故意吃得很大声，想把雨琦的注意吸引过来。
“很香吗？”
雨琦倒了一杯又一杯的热水结果一口都不喝，全都泼在了地上。“你是没有安全感吗？”
米妮用热水烫了筷子又放进消毒柜里消杀了一遍，规规整整地码好餐具收入餐具盒里。
“回答正确，不过没有奖金给你。”
……
米妮对雨琦的感觉是复杂的，她和自己闲聊的腔调像个大家长，关心别人的时候却又少言寡语。
无论怎么讲，自己是离家出走，差一点落进不归路，是她用一旅行箱的现金外加两张名片把自己从失足的边缘救了回来。
那时她被灌了药酒，平时玩得很开的朋友借题发挥，要把她介绍给不良处所。
浑浑噩噩，神志不清的时候，唯一的感觉是浑身冰凉，手脚不自然地受着摆布。
那种失控的感觉每每回想起来简直要发疯，她不敢想象这种情节发展下去会是什么结果收场。
按道理，雨琦这类气质的人是不会出入声色犬马的场所，姑且用一个妙不可言的词语解释这一切——巧合。
雨琦喜欢人多的地方，虽然也挑剔场所，但是那一天的确是凑热闹在包间里撞见米妮的。
“有意思吗？”雨琦知道要谈判很久，自己的旅行计划彻底泡汤了，不过救人要紧。
“你是谁啊？哦，她的姐妹吗，我看你……”
雨琦一脚踹在那人伸来的咸猪手上，对付不客气的人她向来是更不客气。
“呀！疯丫头，你有脾气，很不满是吗？”
吃痛的男人甩了甩手，雨琦的踢力出乎他意料之外，显然不是外表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模样。
仰着下巴，雨琦先从卡片夹里抽出一张名片，手腕一较力卡片直线飞出钉在男人的脸颊肉上。
“自己睁大眼睛看看，我是谁。”
好像这卡片钉在脸上并不痛？男人愠怒地拔下卡片，上面的字体很普通，但是那个名字一点都不普通。
“宋……呀，不对不对，宋……”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雨琦，他现在通身是冷汗，只能用眼神示意帮凶们出去找门店经理。
“结巴什么？”雨琦摇了摇米妮的身体，没有任何反应，显然是被下了猛药，不到明天是醒不过来的。
她又看了一眼桌面，林林总总杯盘狼藉的桌上没有一瓶像样的美酒，当然这种云山雾罩的房间想让雨琦喝一口她都嫌弃。
不一会儿外面进来了一个中年人，也不和自己问好，用眼神比了比雨琦脚边的行李箱和昏迷不醒的米妮。
不卖自己面子还要留底，真是公平的交易，雨琦用手把行李箱推到对方面前，背着米妮毫不拖泥带水地出了club。
……
“为什么要搭救我呢？”
“大概是猜到你会让我住一晚上。”
雨琦不客气地躺在米妮临时租住的格间床上，“你不饿吗？”
“不饿。”“你睡床上我睡哪里？”
雨琦一咕噜下了床，“总不能我睡地上吧，会感冒的。”
狭窄的床上两个人背对背熄了灯，米妮好奇雨琦的身世，试探性地问道：“他们很怕你的样子，你一定是了不起的人吧？”
“家里了不起，你为什么一个人住这里？” “躲着家里人，我和那边闹掰了。”
“你想玩音乐？” “你怎么知道的。”
雨琦裹紧了被子，发现米妮没有关窗户，又起身去关窗户。
“手上有琴弦磨出的茧子，不过你的手确实是弹琴拉弦的条件。”
“所以你可以告诉我，你又是什么人呢？”米妮翻了个身，好奇的眼睛在昏暗的月光下闪着幽翳的亮光。
“和你差不多，但我比较喜欢劳逸结合。” 雨琦躺回床上，脸朝着窗户。
“救我的那个行李箱？” “劳逸结合嘛，买彩票……”
“你觉得我会信吗？” “不信可以看今天彩票信息。”
米妮无语，不过自己也算沾了点福气，要是没有雨琦中彩票自己和雨琦怕不是都要留在那里。
“遇见我也和中彩票差不多的概率，两个离家出走的女孩在那种地方遇到一起。”
“遇见有趣的人要比中彩票幸运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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